“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这下,真的要走出去看花花世界了。”
夜里,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个梦,关于他。
毕业结束到如今四年,离开他,也已经四年整。
他是我初中语文老师,姓邵。是玉树临风的男老师。听他讲自己已经年近四十,但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
喜欢他,因为他的帅气,更因为他真的带给我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他是我的语文老师,在我看来,更像是我的父亲。
“邵老师在体育课和我们打趣,你们其实写邵老师的时候可以稍微抬高一下我的形象,比如邵老师工作认真,稍微有些文学的加工,文章才好看。想着,为什么有些心疼?”这是我在日记上写的一句话,现在想着,还是觉得难过。我都习惯了每天早晨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走到教室,我都习惯了每天晚上看着他伏案的背影离开学校。几乎每次走过办公室,看到他都是疲倦地揉揉双眼,然后继续工作。自己浮躁之时,看着他心静如水,也渐渐恢复平静。说真的,他忙碌的生活差点儿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却很少抱怨。说邵老师认真工作,哪能说得上是抬高形象呢?甚至把程度说得轻些,都足够让人心疼的。这些话我从来就没有和他讲过,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我们的赞扬,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问心无愧。
初三的几次模考成绩都让我挺无奈的,甚至一不小心走到崩溃的边缘。他找我谈话,把我的试卷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问道:“为什么不自己看看自己扣分的地方?”我低声呢喃:“不敢。”邵老师的话语很犀利:“这样就不敢面对,以后怎么办?”我怯怯地抬头看着他,却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和蔼,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就像是小时候每次跌倒,父亲一边嗔怪,一边心疼的感觉。原本有些倔强的我,却在那一瞬间流下眼泪。他几乎给我分析了每个地方扣分的原因,然后在我走的时候抛给我这样一句话:“没有老师会放弃你,只要你不放弃你自己。”我愣住,待我回过神转身看他,他却又埋下头开始工作。他一定也察觉到了我内心的不安?
邵老师一直都是一个很严肃的老师,或许是学校的校领导的缘故,我并不敢亲近。但在中考前的夜晚,我却破天荒跑进他的办公室满脸严肃地问:“邵老师你能不能答应我就算我明天没考好也不要不理我?”他笑,望着眼前这个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当然不会不理你。”这时候我真的好想说邵老师我想一直留在你的身边,但却只是看着他,乖巧地点了点头。我愿意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就在明天,是我要离开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城,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上学的日子。耳边再次响起邵老师在我离开前讲的那句话:“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这下,真的要走出去看花花世界了。”心中依旧是难言的感动。
敲下这段文字,或许不是因为上星期教师节,而我见不到他的无奈,也不是因为在夜里梦见他在抱着文件夹走向别的班级的那种着急。明天就要远行。或许,这是孩子想父的情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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