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拥有的,现在继续的,未来前行的,都是生命赋予每个人领悟的机会。
——题记
妈妈说,我现在能健康地成长是个奇迹。一出生,我就面临着饥饿的威胁,因为妈妈没有足够的奶水让我停止哭泣,每夜抱着我流泪到天明。如果那些泪水能变成奶水,妈妈情愿从她的眼泉里挤出营养,让我安静地睡一宿。这样哭着总不是个办法,大人和孩子都会吃不消。奶奶睡不住了,抱起我,顶着星辰,挪动着三寸金莲挨家挨户地敲别人家的门。庆幸的是,那年同我一起出生的孩子很多,奶奶凭着她在村里的威望让我喝足了奶水,感谢过人家,又裹着夜风把熟睡的我送进妈妈的臂弯,就这样,在艰难的日子里,我在众多“妈妈”的照顾下活了过来。
奶奶说,我是被爱喂大的孩子。那些妈妈从没有介意过我分享他们孩子的营养,也没有因为我是个女孩子而把奶水留给自家的男孩。她们总是很耐心地等我喝足后哄我入睡,然后为奶奶点一盏灯,送我们回家。
从小到大,奶奶和妈妈说着这些故事时,每次眼睛总是闪闪发光。其中不乏有曲折难过的情节,但烙在我心里的永远是“妈妈们”的疼爱。曾经有多少个日夜,有多少双手抚摸着我的头,注视着我贪婪的吮吸,想象着我长大的样子,虚拟着我的未来幸福地微笑,显然在他们的眼里,只要喝过她们奶水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那样寄托与疼爱是公平的。因此,我比同龄人更能理解乳汁的甘甜,那份香醇伴我成长,那份寄托与疼爱同样拓宽着我的责任。
家乡的泉水也是我成长的重点,它始终叮咚地流在我心里。也许我学会的第一件家务活就是挑水。干枯的黄土沟,有一眼清洌、永不枯竭的泉水是种勃勃生机。自从村子有了记忆后,就有一条窄窄的,仅容下四只脚并排宽的羊肠小径通向有水的地方。一年四季,免不了有结冰、融冰的时候,那时吃水就是个问题。所以,每到冬季人们便会半夜挑水,以积攒来年开春的用水。一个小手电,一束微弱的光,努力敲打着冰窟窿,好半天才能舀起一瓢冷水时,那种喜悦就像倒在被寒冷禁锢了的空桶里溅起的水花一样兴奋,劳动的成就感就如哨兵眼中的八月十五的月亮一样殷实。
每次陪爸爸夜半挑水,爸爸总是走在前面,点燃的烟,时不时有星火被风吹着掉在地上,宛如流星划落一样美丽。我低着头跟在爸爸的身后,踏着爸爸的脚印,只能看到爸爸留下的背影及那些足以让我安全的星火。“月亮走啊,我也走”爸爸唱着,路在脚下,就得一步一个脚印,寂静的乡村,幽曲的小径,只有用自己的脚去丈量才能知道它通向哪里。
蓦然回首,才发觉自己是最幸福的。乳汁给了我起点与路程;山泉给了我目标与坚持不懈;脚印给了我过程与行动的指南。虽然路有曲折迂回,但脚印坚信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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