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仿佛不是随着墙上的日历呼啦啦翻到9月23日如期而至,也不是跟着菜市场泛着红光或秀着金颜的果子欢笑而来,也没有伴着桂花的沁人心脾的芬芳悄然而来。是一场忽然冰冷的秋雨挟裹着冷瑟的秋风飘然起舞,告诉我,秋真的来了。
秋天又来了,“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她似乎不知道她在人们心中萧索悲戚的形象,年复一年地来到人间,唱着不知名的歌。
可我仍爱上了这个秋。不是因为沉醉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不是因为怀念“迢迢新秋夕,亭亭月将圆”的美好,也不是因为感叹“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美情。只因为这个淡定而宁静的秋天,有一次特别的旅行开始,有一些特殊的人重逢。在这样一个秋雨稀落的日子,散文遇见了诗歌,婉约遇见了豪放,才情遇见了理性,松涛遇见了香林。
一次秋天的采风,旧友重聚,欢乐是喜形于色的;长久合作的初程,异理各守,忐忑是不言而喻的。可是我和她的种种心情,都被张坝的秋天轻轻掩埋了,掩埋了大起大伏的乐与愁,掩埋了纠缠心底的烦与恼,只剩下可以与这个秋天相融的淡定,宁静。
张坝的秋,淡定与宁静刻在每一棵树上,“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张坝的秋树,不像黄山的迎客松饱含沧桑,不像戈壁的白杨不屈不挠,不像深林的桫椤千古流芳,他们共性是淡定与宁静。他们深深扎根于这片暗黄的土地,然后竭力把手掌伸向青蓝的天空,挥舞双手感谢上苍的恩赐。而他们又是有个性的:有的树高大挺拔,周身的叶还繁茂着;有的树纤细清秀,披着青黄夹杂的纱;有的树佝偻着腰,满目沧桑,叶也快凋光了……一路相伴,闻过每一朵灿烂的落叶,我和旧友都哑然;抚摩过每一棵树班驳的枝干,我们都心生敬畏。
若有风起,青叶继续他们的切切私语;落地或未落地的黄叶就在半空中随着秋风跳一支安静的胡旋舞,然后轻轻滑落,仿佛潸然泪下。若有雨落,就与旧友撑一把绿伞去听秋雨安然的琴声,淅淅沥沥,络绎不绝。“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张坝的清冷的秋雨永远轻柔缠绵,她们与树吻别,与草嬉闹,与人亲近,绝胜江南女子的如水柔情。
“老树呈秋色,空池浸月华”,张坝的秋,淡定与宁静也留在每一汪水中。也许是雨天,一路上都弥漫着朦胧的水汽,四处也都布满了小窝的积水;还有一路流逝的远江,总让我忆起那一句“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张坝的水,最爱的还是一方未名的浅池。我和旧友去赏水的时候,池水那般安静,仿佛就是一块晶莹透彻的水晶;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好像镶在水晶中的细碎的祖母绿,让我们也不好意思去惊扰了这安然氛围。池里没有鱼,唯有几只活泼的水蚤,在水面尽情玩耍,它们灵巧地一跃,清亮的水面就留下些微的凹印。我的耳畔突然响起那首熟悉的诗:“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而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心中一阵悸动。何时,才能和旧友“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何时,才能像那两只玩水的小虫般活得坦然自在?何不就着此时的诗情画意,采撷一个秋天,好好享受这个淡定而宁静的秋呢?
社团的成员们,在张坝的秋天里,相遇。初见陌生或是相见恨晚的,都兴致勃勃地一同赏景品诗,都争先恐后地参加社团活动,都沉浸在了张坝的秋中。即使不是文人墨客,来到秋天的张坝,身上也会平添一份文人气息,心里也会珍藏一丝对秋的爱慕,以后也会忆起这个莫名感动的秋。因为这是张坝淡定而宁静的秋,这是我与旧友都深爱的秋,这是一次特别的缘于心灵的旅行,这是一次情感与自然的完美融合。
当我离开,我只能轻轻悄悄地走,不能带走一棵树,一片叶,一丝草;但我可以用心去采撷这个秋天,寄给你我最深切的思念。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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