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无声

岁月如歌，童年总在不经意间流逝了太多。秋夜凉如水，咖啡若兰香。回忆像一支清脆的竹子，奏响熟悉的童谣，带我回到纯真的梦中。

思绪忽然回到那个与这日类似的秋天，那时的天气阴沉，没有耀眼的阳光催促着懒惰的人起床。例如我，只想呆在被窝中。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还依旧地赖在床上做着甜甜的美梦。我的梦很美，也很虚幻。一个温柔的声音悄然从耳边响起，越来越近，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孩子，起床了……”

这么温柔的声音，是谁在呼唤着我？我奋力向那声音寻去，却一直徘徊在现实与梦境的边缘。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嘴里还在不停嘟嚷着什么……

看到我这个样子，母亲耐心地轻轻叫着我：“起床了，快迟到了……”

迟到……我刹那间坐起了身子，揉了揉本就凌乱的发丝，迷茫地四处展望。忽然看见了母亲站在我的小床边上，习惯性地吼了一句，打断了母亲还未说完的话语：“几点了？！”这就是我对她的回应方式。

母亲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悄无声息，淹没在我的大喊大叫当中。“七点五十了。”母亲的声音还是那般轻柔，她没有一丝不耐烦。又怕我不信，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了老式手机，上面清清楚楚地显映着占了一半屏幕左右的几个数字。

我立马弹跳起身子，思绪也顿时变得清晰了。而我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母亲抱怨：“妈妈，你干嘛不早点叫我起床啊！”

“我……唉，你这孩子……”母亲欲言又止，不愿再说下去。她了解我，现在的我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脑瓜子里全都乱糟糟的。

是啊，那时的我没有理会母亲，只知道不断地吵闹着：“衣服呢？还有我的书包！我昨天的作业还没有写完呢……都怪你！”怕是从前的我，最会说的一句话便是“都怪你”了吧？

母亲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想要做些什么什么，最终却只是暗自摇了摇头。她眼底带着些许的晶莹，吸了下鼻子无奈地感叹：“真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是我的印象中母亲最常说的一句话。

母亲将她早已准备好的衣物递给我，跟着我一块儿在那里忙活。

“我的尺子和铅笔盒呢？还有卷笔刀！我笔都还没有准备好，老师一定又会说我了……妈妈，都怪你，干嘛这么晚才叫我起床啊！”我忘了当时的我为何会如此，我只知道，小时的我让我最不能原谅自己。

母亲低着头，记忆中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孔。我眼尖，余光撇到了母亲悄然落下的两行清泪与母亲不经意间露出的红肿的眼眶。可是那时的我却一心只注意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现那只是宣泄的语言对母亲带来的伤害。

我慌慌张张地出门。母亲那渐远的背影里，有一种淡淡的惆怅。

当我感到学校时自是已经迟到，那一身的“乞丐”装扮使得全班哄堂大笑。幸灾乐祸是小孩的天性。那时同桌还故意凑到我的耳旁取笑我，令我愈加羞愤。心中，对母亲的责怪之情越加强烈。我强忍下因同学取笑带来的酸意，翻开书包。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整个人都乱了套——课本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孩子，孩子！”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叫唤声。我转过头，意外地发现窗外站着一个令我无比熟悉的身影——母亲！而她的手中还紧紧的攥着我落在家中的书本，将它护在胸前。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即夺门而出，一把抢过完好无损的课本后，我慌乱的心情才就此平复下来。而此时，我才有时间注意到母亲的着装：她穿着早晨那一套的睡衣，在寒冷的秋雨中瑟瑟发抖。她井然有序的头发被秋风吹得凌乱，发丝被雨打湿了，轻轻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她的面容。

那一刻，我的心很酸很酸，却又夹杂着一股小小的甜蜜，似有一道暖流流过心底，心房处瞬间盛开起了一朵巨大的花。如今回想起来，那股复杂的心情依旧徘徊在我的周围。

“母亲，对不起……”

曾看到过这么一句话：一只脚踩扁了紫罗兰，它却把香味留在那脚跟上，这就是宽恕。母爱，其实就是一次次的宽恕。爱，不但是一种接受，更是一种感恩和回馈。爱与被爱，永远是幸福的内涵。——后记

標簽：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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