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时间往前追溯一千年,便落在了大宋的期间(960~1279年)。繁花落尽,碣断碑残。宋韵千载,只留下遥远的回味与怅叹。
——题记
一位朋友曾经问过我:“如果能让你穿越时空,你会选择去哪个朝代?”“宋”,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一个令人神往、充满了诗画一般意韵的朝代啊。”
大宋的意韵,正是这个朝代如此充满着魅力的原因。千古沧桑风云变,花自飘零水自流。大宋,在历史的长河中,三百年国祚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流星往逝,但它的遗韵,却跨越千载,传承至今。于诗,于词,于丹青,于琴曲,无处不浮动着它光影一般的美丽。
宋之韵,在于它的豪放。
大宋似乎是被老天玩弄的朝代,北悬辽金,觊觎南国;西踞西夏,窥觑中土。塞北霜天,宋家战士自是用赤血丹心染红了旌旗袍甲,用铮铮铁骨磨就了剑戟戈刀。正是因为有这份凌云穿空的豪气,精忠报国的岳鹏举走上了历史的舞台,中原北望,壮怀激烈,他金戈铁马踏破贺兰山,只为实现“收拾山河”的宏愿;正是因为有这份凌云穿空的豪气,世代忠良的杨家将走上了历史的舞台,一门三代,巾帼须眉,他们血战太行,酣战黄河,只为求得“胡虏逐尽”的太平。正是因为有这份凌云穿空的豪气,走出了征西元帅狄青,走出了女中豪杰梁红玉,走出了许多独属于大宋的英雄。
宋的豪气,宛如酿成一壶酒,斟一杯给苏东坡,便成了赤壁江头早生华发的感慨,成了遥望西北射天狼的劲弩;斟一杯给辛弃疾,便成了大散关旁铁马秋风的萧瑟,便成了气吞万里势如虎的利刃……
宋之韵,在于它的柔美。
大宋的记忆,更多的并不是在“黄埃散漫风萧索”的塞北,而是在杏花春雨黄梅时节的江南。流水潺潺,浸湿了河旁灰墨色充满古韵的青石;小雨淅沥,打乱了风中摇曳的极为灵动的新柳……在这里,山韵、水韵、树韵、石韵、人韵相得益彰,造化钟灵毓秀,自然是人杰地灵了。即使时隔千年,又偏居云贵,我似乎仍能感受到从江南飘来的管乐丝竹翻越了高大的乌蒙山,低回宛转,在我的耳畔回响,而丝竹声中,又融合了宋时才子佳人的吟哦讽诵,荡气回肠,令人陶醉。
宋的柔情,宛如长成的一簇花,采一朵给李清照,便成了重阳佳节玉枕纱厨中的瑞脑暗香,成了雁字回时西楼上的一缕难遣之愁;采一朵给柳三变,便成了杨柳岸酒醒时的一弯残月,成了“衣带渐宽终不悔”坚贞的誓言……
宋之韵,在于它的繁华。
大宋,这个经济繁荣、文化发达的朝代,宛如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她身上的每一颗珍珠和宝石都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千百年来黄河奔腾不息,带走了多少朱门金阙,却留下了汴梁城辉煌的记忆。一卷《清明上河图》,一部《东京梦华录》,一首首长诗,一篇篇词作,展现的处处是名城美景、碧瓦高檐。
大宋的阜盛,宛如一支清越的箫歌,传到了钱塘岸边,便成了“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传到了临安城头,便成了“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传遍了南国,传遍了神州,激荡着万户箫钟,激荡着千门桐鼓——这是千年大宋超越时空的呼唤。
日出三百载,日落一千年。
今天,我们站在大宋覆灭的千年区间上,回首遥望,宋之韵又恍如一场迷离的梦……那旧日盛极一时的汴梁和临安,于今也只剩下了一蓬衰草,半围城墙,两行孤雁,几处荒丘。而宋文化——大宋的灵魂根基,似乎也在离我们远去。昔日的大宋啊,为何此般不堪!“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清人孙髯翁的大观楼长联作出了这样的解释。然而宋韵千载,却终究未被磨灭,苍烟落照,仍是那样光彩如新!
千年的宋韵,在于它绵远流长,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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